青都记 丑奴儿——外篇,别问我会怎么发展,别问我怎么结局,会不会结局


雪嵩河一役战毕,华族羽族有意会盟北伐,皆表和谈赤诚之意,允双方首脑会盟星辰阁,共商大策。

当年甯都一别,白庭君与风天逸首会星辰阁。

大半夜的,公人求见,说羽皇候于太极亭,请皇上前去,白庭君也以为定是有军国大事,不过想他不是怕冷吗,怎么这会儿在透风撒气的亭子里啊?

去了却远远就见他仅着箭衣,负手立于亭中,肩背纤挺,玉树一般,身上一件大衣裳都不见,及腰长发被流乱的夜风扯成了乌黑的一团行云,也不见他丝毫瑟缩,本就器宇轩昂,天家气度,此时观之,更仿佛欲乘风归去一般,神仙也似的人才。

长随侍卫立于亭外,见白庭君过来,纷纷见礼,亭中贴身的近侍,怀里抱着雪白裘皮的大衣裳,不知怎么没给他穿上,对白庭君见礼后,上前禀报。

风天逸没动,只扔下一声:“出去。”

近侍随即施礼退下,白庭君也屏退左右,阔步走进亭中。

风天逸还是没动,白庭君觉出不对,踱近两步,立于左下,能看到他一边脸颊,一点鼻尖,沐于月华之中,观之如玉,唯一的异状,似乎是……眼睛?

站得太远,风天逸又背与亭中灯火,看不清,白庭君正待再上前些,他就转过身来了。

只见风天逸面无人色,嘴唇雪青,刚刚觉得眼睛不对劲,是因为原本染了胭脂一样的眼角,统统没于几乎发紫的眼圈之中,不知是病中还是哭出来的。

怎么了?

风天逸定定地看着他,就像不在说话一样,只是愣愣地嘴唇翕合:“茯苓没了。”

白庭君如遭雷噬,想喊你骗我,我不信,但只能愣着,他知道他不会拿这个骗他的。

“岭南瘴气,邪毒浸体,半年了。”风天逸说着,眼泪就无知无觉掉下来:“我都不在她身边。”

如星堕海,只是有泪无声,连哭都算不上。

所以,才要找自己说,你连能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吗?还是不能只有你一个人难受?

白庭君自觉得应该会说,我把苓儿给了你,就是为你心疼她,能好好待她,可你让她伤心欲绝,举目无亲,在人间也是孤零零,走时也是孤零零。

但说不出口,是因为他不会说出口的,风天逸终于也一个人,被抛在了这茫茫的人世间。

而他自己,不是早被抛下了吗?

而且,他也对不住他,对不住她,怎么有资格指责他们。

白庭君觉得自己很伤心,伤心欲绝,应该跟他抱头痛哭吗?可是连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,就像眼睛都干枯了。

而风天逸能流着泪,找自己来听他也许根本不在乎,甚至不知道是谁在听的话。

他们到底,谁更不幸一些?

 

他们两人在亭子里两两相望,默默流泪,不管亭外的随从看不看的见,所闻之处,尽皆一片静寂。

开始相对而立,也就看出他神情恍惚,风天逸一举步走向亭中桌椅,白庭君发现他怎么脚步发飘,果然没走两步就左脚绊右脚,赶紧伸手托了他一把,隔着箭衣都能摸到他手臂发热。

发烧了?

他脸色虽然枯白,但两颊之上浮有艳色,若是没有那骇人的颜色,应该是颜色和悦的,但并非没有,因此观之更加异于常理。

白庭君还想,招他近侍前来,是否逾越,但见他坐在桌前,抬手拿桌上酒肴茶食中的酒壶,却一拿不中,二拿不中,就伸手拿起酒壶要递给他,指掌相接之间,隐约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香甜的苦味。

白庭君闻过这味,一时想不起来,但又莫名觉得熟悉危险,索性附身凑上前闻他。

风天逸似乎是没拿到酒壶,晕头涨脑地抬头看他,刚好让他闻到他口鼻呼出的气息,其香更重。

白庭君恍然记起,扔了酒壶,捏住他肩头一晃:“你服了底也伽?”

风天逸恍若未闻,更别提回答,他就扭头看已经奔过两步来的近侍,近侍观他情色,不敢欺瞒,犹疑着点了点头。

白庭君闻言已变色,见他还欲伸手拿酒,连忙捉着他手,脱口而出了一句:“那东西上了瘾了不得!”不过想他也听不见,听见也弄不懂了,只好哄道:“不能喝酒,这东西喝酒要坏性命的。”

转而对近侍就忍不住了,一脚把他踹得倒坐在地下:“要你做什么的!拐带坏了主人不成!”

这话说的,亭外众人一时面面相觑,华族羽族皆不知什么事情,这话也太以为主人了。

然而紧接着人皇命人延医问药,众人忙碌,也就无心在意这些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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